◎ 劉 松
九月十七日凡那比颱風襲台,九月十九日台鐵、高鐵都一度停擺,直到颱風眼出海,當天下午六時才恢復正常行駛。我每月到台北都搭高鐵,沒遇到買不到車票、而「自由座」又客滿的情形,但剛好就在這時候遇到,並發生一些「怪」事。
我搭前述六點開拔的高鐵,匆忙中已忘了上十到十二之間的哪一節車廂。當好不容易擠進車廂裡面約三分之一時,才找到空隙停下,不過馬上有位老兄弟站起來要讓位,我不好意思接受,就請他別客氣。遇到老人要讓位給老人,這情形真是平生第一次。
約莫半小時,當車上廣播新竹站快到時,忽然背後有人拍我的肩膀,說:「我的座位給你坐。」我回頭看這位拍我肩膀的乘客,年紀比我大,我急忙說:「老兄弟、老兄弟,不好意思、不好意思,你留著自己坐就好。」他回答:「我在新竹站下車。」既然這樣,我只好接受他的好意。我們兩個老人在車廂通道中間地帶擠來擠去,才終於完成交替;因為乘客很多,根本也沒得講話,但我有說不盡的感激在心頭。
我一時不知道第一個老人為什麼要讓位給我,更不知道第二個老人為什麼不辭辛勞、擠進人群,無論如何也要把座位讓給我,一路上想了很久才想到,原來我頭戴著扁帽。這兩個老人一定也有扁帽、戴過扁帽,但應該已經很久沒戴了,看到我戴,彷彿回到從前、想起一些往事,頓時十分激動,就想把座位讓給我。
在這個令人啼笑不得的人間,我還是會繼續戴著扁帽。若有人被我喚起了記憶,是因為他們都曾經戴過扁帽、有過共同美好的時光。
(作者曾任台灣文獻館館長)
感念~台獨運動者&政治受難者蔡寬裕前輩
1 週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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